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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意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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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就訓練到這吧, 養精蓄銳, 準備明天的積分賽。”教練拍拍駱佑潛的肩膀說。

駱佑潛坐在拳臺邊,汗水不停淌下來,剛剛結束高強度的訓練,胸腔還在不住起伏。

明天的積分賽, 雖說一般情況下不會太過困難,畢竟那只是一張積分賽的門票罷了。

可他還是挺緊張的,這次的積分賽涉及太多了。

只有拿到中國同量級前50名才能拿到F大降分錄取通道的可能。

這種國內積分賽參加的一般都不會是頂級拳手, 加上拳擊這項運動在國內普及度不高, 要拿到前50名的成績,還是有希望拼一拼的。

“明天晚上你先來一趟這裏,我跟你一塊兒過去。”教練說。

駱佑潛:“知道了。”

明天,終是一役。

***

俗世的夜晚,總有些無痕無跡的暗湧, 一邪一正, 一野一文。

“一切都準備好了嗎?”

楊子暉與經紀人坐在車內,經紀人正拿著電話確認著什麽。

而楊子暉倒在後座,大剌剌敲著二郎腿,無所謂地看著窗外,時不時對經過的美女吹幾個流氓哨。

“就今天, 行動。”經紀人掛了電話,轉頭對楊子暉說,“解決了。”

***

“這他媽是怎麽回事?!安保人員呢?”

“陳澄現在在哪!傷得嚴不嚴重!”

“陳澄的跟拍導演呢,有沒有拍到剛才騎摩托車的男人!馬上給我查!”

“傷得不重, 鄧希當時在場,把陳澄拉開了,就是摔了一跤,膝蓋擦傷流血挺多的,已經派人過去警局描述情況了!”

“警局有個屁用!村子裏連屁個監控都沒有!跟拍導演呢!!都查過機子了沒?”

晚上八點,節目組突然熱鬧起來。

晚間節目拍攝分組行動,陳澄和鄧希一組,本來是需要去不遠的一個夜市買些東西,沒想到路上竟突然遇上一個頭戴黑色頭盔急速開摩托的男人。

節目要求不能自己帶現金,陳澄甚至連包都沒背,身上更是沒有耳環項鏈鉆石一類。

那輛摩托顯然是直接沖著她直直加速而來。

隱藏其後的真相不免令人膽戰心驚。

好在當時鄧希手疾眼快地拉開了她,雖然下手太狠,直接把陳澄拽到了。

節目組人員完全沒料到在這僻靜的小村子裏還會遇到飛車黨,應急措施也沒準備完全,回過神後才急急忙忙把陳澄送去一旁的衛生院包紮。

“真沒事兒,你們別擔心了,沒傷到骨頭。”陳澄說。

她翹著一條腿,一蹦一跳蹦到了衛生院門口。

擦破了皮,膝蓋上糊了層血,看上去非常可怖。

節目組人員也不敢怠慢,這事處理得好往後節目播出是一個看點,若處理不好又會拖累整個團隊。

畢竟合同裏簽署保證了藝人的安全問題。

像陳澄這樣的演員,只要留了疤告節目組就是穩贏的。

陳澄跳著到醫生面前,鄧希搭了把手把她安置到座位上。

醫生仔細查看一番,說:“傷得不嚴重,先消毒吧。”

等一系列消毒結束,膝蓋上貼了塊紗布,節目組保全負責人也趕來了。

陳澄不習慣一群人圍著自己關心,忙說:“沒事沒事,真的,現在都不痛了。”

“那就好那就好,關於這次意外我們節目組會全權負責的,往後誤工費治療費都由我們負責,至於剛才那個開飛車的男人我們也已經去查了。”

節目組擺出極好的解決態度。

陳澄心放得很寬,只覺得這麽點小磕小碰哪裏談得上什麽治療費。

何況她不是會留疤的體質,前不久洗紋身也已經修覆好全了,只有小時候不懂事在手腕上剌的一刀始終隱約有疤痕。

“真的沒事,你們也別擔心了,照常拍節目就好。”

陳澄這個態度,讓節目組松了口氣。

鄧希始終抱胸倚在墻邊,聞言輕嗤一聲,全然不顧眾多節目組負責人都在此。

“沒腦子怪不得進不了娛樂圈,這是你瞎客套的時候麽,合同都白簽的?”

陳澄看了她一眼,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,反而沒脾氣地笑:“剛才謝謝你啊,要不是你我現在就趟病床上了。”

鄧希直接翻了個白眼。

節目組派車來接她們回民宿,其他三人也已經聽說了這次突發事件。

趙塗塗嗓門最大:“開車的那人怎麽這麽不小心啊!大黑晚上的開飛車?腦殘吧。”

陳澄一笑,不置可否。

她的確是奇怪那人的身份,怎麽她就成了目標。

但沒跟大家講那人應該不是因為不小心才撞上她的,畢竟也沒證據。

鄧希擡眸看她一眼,同樣沒說話。

自從那晚俞子鳴告白被強行打斷後,兩人的交際就顯著少起來。

他站在不遠處皺眉看陳澄的膝蓋,半晌問:“警局那裏有消息了嗎?”

“還沒,那人帶了頭盔,跟拍導演那的機子裏也看不出正臉。”李世琦剛剛聽節目組人員說起。

等大家終於嘰嘰喳喳把這事討論了個遍各自散去,陳澄才得以松了口氣。

明天就是駱佑潛積分賽第一場了,她早打算要給他打個電話過去,沒想到耽擱到現在。

陳澄避開人群,走到角落撥通駱佑潛的電話。

“餵。”他很快接了電話,“節目剛錄完嗎?”

陳澄低頭看貼了紗布的膝蓋,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讓他擔心,於是說:“對啊,今天錄得遲了點,你都快睡覺了吧。”

“嗯過會兒就睡了,明天還要比賽。”

陳澄笑了笑:“我如果回來得早的話還能趕上你比賽。”

“沒事,你別急著趕過來,反正比賽過程封閉式的,等你回來我就已經拿到門票啦。”

陳澄笑著“嗯”了一聲,輕聲問:“緊張嗎?”

駱佑潛也含混地笑起來,一聲聲敲著她心頭。

“你沒打電話來之前還挺緊張的。”

“別緊張啊。”陳澄說,“你可是拳王啊。”

***

打完電話,陳澄翹著傷腿回房,趙塗塗已經去洗澡了,房間裏只有鄧希一人。

鄧希擡眼看了她一眼,也沒說話,繼續玩手機。

陳澄不像趙塗塗那麽熱情,跟鄧希相處得不算好,但也不會發生沖突。

“你不會真覺得剛才那人只是不小心撞到你吧?”沈默一會兒,鄧希突然出聲。

“嗯?”陳澄坐在床沿上,扭頭看她,“我知道他故意的。”

鄧希在床上站起來,赤著腳,長腿勻稱跨下床,直接把安在她們房裏的監控給關了,又走去關上門。

“但我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要來撞我。”陳澄看著她的動作,繼續說。

她根本連得罪人的機會都沒有。

除非是……

鄧希嗤笑一聲,吐出幾個字:“楊子暉。”

陳澄擡眸看她。

“你知道他是我前男友吧,挺狠的。”她說,“他和夏南枝的恩怨我也大概清楚,我跟夏南枝一個公司,聽我經紀人說過,她經紀人申遠找過你吧?”

陳澄最終沒隱瞞。

“嗯,我和楊子暉是鬧得挺不好的。”

先是那條緋聞,再者是駱佑潛拿彈弓打了他,還有後來楊子暉在她的試鏡上做手腳。

陳澄性子隨和,但不代表她是老好人。

她清楚的知道,如果不和申遠合作,那她終會被楊子暉始終打壓著。

“你當申遠是什麽好人?”鄧希輕嗤一聲,“對外人他可一直都是心黑手辣的,不然你以為夏南枝這些年會這麽順?”

陳澄歪頭,沒正經地打趣:“哦,來這之前,申遠倒是也跟我說留意點你。”

鄧希可見地噎了下。

陳澄沒憋住,大笑起來。

“……”鄧希翻白眼,“你就心大吧,到時候看楊子暉會不會弄死你。”

“別。”陳澄憋笑,說,“你說,你怎麽知道這事兒是他做的?”

“就你這小糊星還有誰能這麽害你?其實楊子暉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。”鄧希罵了句,“他經紀人才是個狠角色,我那時候跟他在一起又分手沒被他下套套死都算僥幸。”

“不過你跟他又有什麽恩怨,夏南枝和申遠怎麽找上你的?”

陳澄頓了頓,垂眸抿了下唇:“我找人把他揍了。”

鄧希瞬間瞪大眼睛,半晌,豎起拇指,真情實感道:“牛逼。”

“也不是,我……男朋友幹的,他氣不過。”

“……”鄧希嘖了聲,“不過就這操作,也不至於讓他冒這個險吧,我看他也沒毀容啊。”

“可除了這個,我也沒和他再有過交集,還能因為什麽呢。”

“我本來以為他是有什麽重要把柄落在你手上了,會毀了他的那種”鄧希說。

陳澄想了會兒:“關於楊子暉的事,都是申遠和你告訴我的啊。”

“你自己想想吧,我估計是有什麽線索或者什麽東西落你手上了,法治社會,能幹出這檔子事不會僅僅因為挨了頓揍。”

***

陳澄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想明白。

直到第二天節目錄制正式結束,大家跟著整個節目組工作人員吃了頓飯,其樂融融地烘托出大家庭的溫馨。

到時候再經過一番剪輯,配上催淚音樂,必定會讓大家感慨他們關系有多好。

不過五人的性格的確都挺好,陳澄相處地也愉快。

晚上,鄧希到最後離開也秉持她一慣的氣性,到離開也很酷地一人走了。

陳澄和趙塗塗同一航班回去。

“你這腿沒事吧?”趙塗塗問。

陳澄穿了條闊腿褲,走路一瘸一拐:“沒事兒。”

臨上飛機前她給駱佑潛又打了通電話。

這次結束拍攝耽擱了一個多小時,趕在他比賽開始前到達是不可能的了。

可是他沒接電話。

陳澄皺了下眉,看著手機屏幕發呆。

這是駱佑潛第一次沒接她電話,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。

“男朋友不接電話啊。”趙塗塗坐在她旁邊,“在打一個過去唄,奪命連環call,嚇死他。”

陳澄笑了下,剛想再打過去,廣播通知登機。

“算了,走吧。”

四個小時的飛行,手機關機,趙塗塗直接睡了四小時,陳澄卻不知怎麽也睡不著。

心頭像梗了塊棉花,那一點點的不放心在四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中被無限放大。

陳澄幾乎一下飛機就開機再次給駱佑潛打電話。

還是沒接。

這時已是夜裏九點,陳澄安慰自己可能正在比賽中,跟趙塗塗道別後就拎著行李跑出機場,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就往比賽場地趕。

寒風順著車窗往裏鉆,在冬末的深夜裏格外清冷,刺激皮膚,脈絡更為明顯。

她想再打電話過去,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經過敏,猶豫間手機震動起來。

是個陌生電話。

陳澄飛快地接起。

賀銘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,透著慌張,幾乎是咬著牙根哽咽道:“陳澄姐……”

陳澄屏住呼吸,沒說話。

那頭,賀銘蹲在地上,沒忍住,哭得滑稽又誇張:“你……你快來吧,駱爺他……他全是血……”

陳澄的腦袋,嗡一下徹底懵了。

***

體育館外圍滿人,人群吵鬧,嚷嚷著探頭往裏看熱鬧,聽說裏面有個人頭破血流,特別可怕。

無關人群高高掛起,只為親眼見識見識,往後便有了可嘮的八卦事。

“聽說是在跟人打架!全是血!剛才那邊地上都是血!”

“幾歲的小夥子啊?”

“一個小青年,欸!!出來了出來了!”

“哎喲哎喲!這麽嚴重啊!這是打群架了還是什麽,還是學生吧?”

“不是群架!我剛經過後門聽人說是什麽比賽啊!”

“哪有比賽打成這樣的!”

……

“不好意思!讓一下!”陳澄擠開人群,拼命往裏跑。

她腿上的傷反覆摩擦出痛,卻感覺不出痛。

她猛的站定,眼眶燒灼出熱。

遠處的霓虹燈絢爛地傾灑而下,光怪陸離地投射在樹杈之上。

駱佑潛被人架著,兩只眼睛周圍都是血,顯然意識模糊,若不是旁邊有人扶住他,現在連站都站不住。

鮮血浸染在蒼白的臉頰上,眉頭緊蹙,因為疼痛難以忍耐地抽聲。

陳澄顫聲,走過去:“駱佑潛……”

少年聽到心上人的聲音,使勁睜大了下眼睛,卻被血液刺得再次瞇起,顫顫巍巍地伸出手。

他摸索著,卻始終沒有拉上陳澄的手。

陳澄在一片模糊中不可置信地擡眼,把手伸到他面前,駱佑潛還在摸索著。

“你的眼睛……”

“別怕。”駱佑潛還是抓住了她的手,“應該只是暫時看不見而已。”

教練不知為什麽,臉頰也紅了一塊,催道:“救護車來了,快走了!先去檢查!”

陳澄跟著一塊兒上了救護車,嚇得早已沒了知覺。

她忍了好久,最終彎下背,把頭埋進掌心,難以自抑地悶聲哭起來。

“都怪我,我來太晚了……”她哽咽道。

駱佑潛擡手摁在她頭頂,想說話卻痛得說不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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